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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也会制造泡沫?!

尽管中国有世人瞩目的摩天大厦和横扫世界的工业产出,但是除非市场力量真正开始主导经济交换,否则今天中国大城市及其市民就会成为21世纪的波特金村庄中的种种幻象和角色,而且未来几年的增长也会依旧停滞不前。产生这一结果的绝大部分原因就在于其中央计划投资对经济的持续干预。

大约8个月前,为抵御经济衰退,温家宝总理宣布实施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

当时,像詹姆斯·普莱斯勒等分析人士就指出,这一刺激计划很可能演变成此前众所周知的庞大且昂贵的开支计划的借尸还魂之术。

老实说,情况并不是这样。当时我错了。

从11月开始,中国的贷款配额就一再刷新,利率也降到了4四年来的新低:于是银行贷款毫不惊人的暴增。根据中国人行的报告,上半年新发行贷款7.3万亿(大约1.1万亿美元)——根据苏格兰皇家银行的统计,这一数字等于以前两年的信贷总量。

而且,Wei Jianing估计刺激资金中大约有20%进入了国内的股市,从而创造了近似于先前的网络和房地产泡沫一样的巨大泡沫。另外有30%的资金渗入了先前不振的房地产市场。

实际上,像北京等地方的住宅房产价格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增长——周涨幅达到了6.5%。原来准备用于改善基础设施的投资却被用来建设别墅和摩天大楼了——它们毫无生产价值——而现在的市场因先前的繁荣已经过度饱和了。

例如,去年年底,中国全境有大约9100万平方米的住房处于空置状态。这一数字还不包括过去五年已经销售却还无人居住的5.87亿平方米住宅面积,和因市场萧条已经建成却还没有销售的数以百万平方米的面积。更特别的是,自从2006年起,北京大约建设了1.52亿平方米的商业写字楼——这比曼哈顿所有的写字楼都多——然而到现在还有3千万平方米空闲。在上海,据估计,去年年底商用写字楼的空置率已经达到了25%。

然而,就像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而导致的幻象一样,在这新一轮的房地产泡沫中,一些调查研究表明房地产开发商为了早日脱手那些毫无利润的房产,纷纷把房产抵押给了国有银行,而国有银行却"面临着北京方面为刺激经济而要求大开信贷之门的巨大压力"而不得不为之。

因此,尽管市场能够通过重新分配那些无用的房产而降低房价,但是经济刺激却使得北京和上海的房市进入了全球最贵的50强行列,但是它们居民的收入却只有工业化国家人民的一小部分。

原材料问题

经济学家谢国忠已经明白无误的、简明扼要的描述了这一过程,即经济刺激资金如何为发展中的中国带来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例如,为了达到跳出或者减缓经济的下跌(主要是出口)的困境,中国的国有企业开启了一场大宗商品购买狂潮,而这却与其初衷南辕北辙:

但是,中国的进口大部分是用于投机的。银行的贷款是如此低廉,如此易得,以至于很多大宗商品经销商纷纷把资金用于投机活动。第一波购买狂潮就是在现货和期货价格间的巨大差价中进行套利。但是,随着绝大多数商品的价格曲线趋于平坦,现在进口的主要目的就是在赌未来价格的增长。中国大部分投机商的需求推动了价格的上涨,并在短期内使得他们的预期自我实现了。

中铝在力拓上的投资失败对中国来说可谓代价巨大。在目睹其股价飙升三倍后,力拓发现它可以通过发行新股这种廉价方式筹集资金来还账。中铝潜在的损失倒是其次。更严重的是,在中断和中铝的协议后,力拓和另一个铁矿石巨头必和必拓的成功结盟,并由此形成的对铁矿石市场的垄断将导致高昂的成本。尽管这两个矿业巨头仍将保持各自的市场渠道,然而联合生产的它们却可以共谋控制生产水平,从而将严重影响未来铁矿石的价格走势。

谢的其他研究值得细细品味,简而言之,他认为现在大宗商品的繁荣完全是不可持续的,而且不利于生产力的发展。那么,这个大宗商品泡沫有多大呢?

纽约时报最近指出,在所有中国进口的产品中,与一年前相比,铁矿石增长了33%,原油增长了14%,氧化铝增长了16%,而铜则暴增了148%。这些进口的激增和大宗商品价格的增长同步。正如谢国忠、纽约时报和其他媒体指出的那样,就像所有的认为泡沫一样,它终将导致痛苦的破灭。

在过去一年,黄亚生和Mark DeWeaver已经指出,产生这些不久必现的不良后果的直接原因就是政府计划人员仍然对经济进行严厉的管制。

尽管已经有大量的国有企业进行了私有化改革,但是官方政府还是拥有或控制着很多国企。更严重的是,尽管很多企业名义上实现了私有化,但是在市场上的运作却是遵循政治正确的原则。举例来说,在未来十年,为了减少国内汽车制造商的数量,政策制定者将采取强制措施来实现企业的合并。

燃烧的火焰

DeWeaver指出,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生产力的提高,固定资产投资占GDP的比重会大幅下降。但是在中国,情况恰恰相反——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从1981年的33%上升到2007年的42%——由此导致了很多评论家所谓的"产能过剩"情况。

不管那些关于"适当"产量水平的争论如何,中国确实生产了很多钢铁。中国大约有700家钢铁公司,总产量至少比美国还要多1亿吨。事实是,由于国际经济停滞,像德国和日本等很多国家的钢铁制造商都减产了20-30%,中国制造商却成功地拨动了著名的"eleven"理论,上半年总产量增加了1.2%,打破了先前由中国保持的记录。现在中国正开足马力呢!

不过,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源于高效率技术的应用,创造性的企业家精神或者规模经济的优势,事实恰恰相反。

在20世纪50年代,作为毛主席超英赶美大跃进的一部分,很多省和地方都鼓励制造钢铁熔炉并提供补贴。据Maharshi Patel,在1958—1961年期间,毛启动了一项鼓励"所有公社和地区"建设熔炉的政策方针。罗马政治家曾许诺家家有鸡吃,现代的美国政治家承诺每家都能在郊区得到一个带白色栅栏的房子,而中国政治家的政治生涯却和钢铁熔炉和其他辅助工业的建设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就像Patel指出的那样,

就像汽车业之于美国,钢铁业在中国也被当作了核心产业,大到不能倒。钢铁业雇佣了358万工人。还有数以百万计的人从事相关辅助工作。在2007年,钢铁业的产出占到了GDP的4%,其利润占到了工业利润的9%。

当意识到需要有所动作时,作为永不结束的政治正确的一部分,中国的计划者终于在5月份时宣布将关闭一些炼铁厂,并"积极引导"其他厂商的合并。

回到未来

尽管黄亚生和其他人认为中国90年代的改革是对80年代去中心化改革的背叛,但是在过去十年,中国的政策制定者还是成功追赶上了很多其他同样以出口为中心的"凶猛的"经济体,例如像新加坡、韩国,甚至包括日本。它们的新重商主义、以出口为中心的政策导向包括三种主要力量:人为使本国货币贬值、大量吸引FDI,而最重要的是借助西方消费者无穷无尽的欲望。

不幸的是,对绝大部分东亚经济体来说,这种模式是不可持续的;而在PIMCO执行长Mohamed El-Erian看来,现在经济的低迷在未来是新的常态。

中国的出口大约占GDP的40%,在经济繁荣的那些年这根本不是问题。然而,仅今年五月,出口就比去年此时下降了25%。这样的下降水平并不是统计上的一个特例,近一年来,出口每个月都有两位数的下降,上个月则降低了21%。同时,外国直接投资也像滚石一样一路下挫,与去年上半年相比,今年上半年的跌幅近18%。

在认识到西方国家的消费水平再也无法恢复到先前的高峰后,中国的政策制定者就开始采取应变措施,以期促进国内需求。然而,国内虚弱的消费者不可能迅速取代国外挥霍者。

筹集资金

光明就一定很快到来吗?毕竟,中国政府坐拥大量的国外资产。

但是答案却是不会。

章家敦最近指出,对北京的政策制定者来说不幸的是,中国掌握的大量外汇储备根本无法大量使用,以此来抵挡现在金融秩序混乱带来的不利影响。而像国家外汇管理局这样的政府机构则完全任由美国摆布,因为中国的财政部根本没有任何退出计划可供选择。

尽管最近有很多新闻头条耀眼夺目,但是一旦中国收回其外汇储备,这将摧毁其与美元挂钩的本国货币。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只能继续狂购大宗商品,但这将很自然的引起资产价格产生"通涨"。而且,因为人民币依然与美元挂钩,所以人民币的升值势将进一步挤压因国外市场大幅下挫而步履蹒跚的出口商。

于是,为了帮助美国销售大量的国债,中国人必须等待,直到美国经济实现真正的增长。

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测性

在过去30年,中国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尽管政府采取了很多干预措施,资源也产生了很多错误配置,通涨调整后的实际经济依然在增长。像云南和广西这些地方将会因为东盟自由贸易协定而受益良多。而先前孤立的乡村地区也将通过现代基础设施的连接而参与到中国的工业革命中,从而获得发展并最终获益。

尽管储蓄收益极低,但是较低的私人债务和较多的个人储蓄对经济发展来说也是一个积极因素。而且,如果政策允许土地所有者能够真正把土地用于出售或抵押,那么也能产生极为丰厚的红利。

然而那都是无法预见的情况,后果同样也无法预见,机会成本则被忽视,而它们才是误导和困扰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国家经济发展的罪魁祸首。尽管经历了30年的改革,但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影响——虽然其印记"清淡",依然会产生商业周期——只是纠正和清理的时间更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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